【自序】 十年磨一劍 中醫功夫在醫外

【推薦序】
慈心磁場 仁心仁術
釋見岸(高雄法印講堂住持、佛學院教師)

什麼時候認識溫醫師的?應該是在10多年前吧!秋季的南台灣,太陽依舊暖烘烘
的,還記得是在台東小鎮的一戶人家裡,有個小小的身影穿梭其間,其實並不太引人注意。一直到某位居士暈眩發作,只見她拿出針灸包,不多言語,以很快速俐落的手法幫他針灸。這是認識溫醫師的第一現場。

幾年後,知道她在台中開了診所,一個夏日的午後,依地址尋訪而去。那是在大
馬路旁的巷弄裡,有間不起眼的矮房子,小小的診所招牌,旁邊牆壁上畫著周朝名醫扁鵲的畫像,若不是門口擺設一匹很大的石馬,我想很少人會去注意到這個地方吧!

推門進去就是掛號及候診區。這3、4坪大的空間,總是坐滿著等待看診的病人,而且是我看過放最多書的候診區。有保健書籍、歷史故事、地理風景、偵探小說乃至漫畫等,各種領域的書都有,讓候診的人可以在閱讀時不覺得時間漫長,無形當中心也沉靜下來了,在這個充滿書卷氣息的地方,連大聲說話都會覺得是一種冒犯。

從那時候開始,想要調養身體,就會想到這個特別的診所。因為路程比較遠,往
往會提早來等候。看診時間快要到時,就會看到一位個兒不高的女士,穿著樸素的衣服,背著一個大包(有時手中還會提著另一個包),臉上掛著微笑,不急不徐的走進來。我常想:第一次來的患者,一定不會知道她就是醫生,但就是這種特殊又平實的氣質讓人不自覺的注意到她,和氣與親切的笑容讓人覺得彼此像是認識很久的朋友。

這是了解溫醫師的第二現場。

要說溫醫師看診的特色,應該就是輕、柔、快、準。

認識溫醫師的時間不算短,也曾邀請她來高雄演講2次,從來沒有看過她大聲說
話,即使在演講的時候,也是輕輕柔柔的談論醫理,說明眾生的病苦與病因,聽她的演講,讓人覺得像是在大草原上吹著春風般的舒服。在看診的時候,總是不急不徐的把著脈,專注的聽著病人敘述身體狀況,可是輪到她說明病因或是應該注意的事情時,聲音雖然不大,速度倒是不慢,常會讓人覺得自己的聽力是否變得遲鈍了,為什麼總是跟不上她講話的速度?講完7、8種應該忌口的食物,以及數個可以自己按壓的穴道,我的腦海中大概只記得3、4種,如果一問再問,她也不會不耐煩,倒是自己覺得慚愧了,或許應該請醫師治療一下記憶不良症。要針灸時,躺在病床上把握機會訴說自己這裡痛、那裡酸時,她已經像武俠小說中的無影劍般連續出招,又快又準的往穴道扎針,一點都不手下留情。總有幾針會感覺到很疼,忍不住喊了出來,她又會像慈母般輕聲說著「惜惜」,讓自己本來想要抗議的念頭不見了,變得很乖的繼續像針線包般被多扎了幾針。這是佩服溫醫師的第三現場。

數月前得知溫醫師又要出新書了,內心無限歡喜。自從閱讀了她的上一本著作
――《按開人體的竅――穴位玄機妙用》開始,就很欣賞她的文章。她對於每一個案例,娓娓道來,有情有義,讓人讀起來欲罷不能。讀完這本新書,不免由衷稱歎,世間難得幾人如此無私,願將所學全部傾囊寫出!於此不揣淺陋,說說書中幾項特點:

一、詩詞典故的運用,畫龍點睛:從本書的字裡行間發現溫醫師的文學造詣很高,
常常會用短短幾句詩詞做神來之筆。例如:當病人無法完全信受醫師的諄諄規勸,對於生活態度或習慣依然堅持己見時,只見文末淡淡的以杜甫〈寄題江外草堂〉詩中的﹁蛟龍無定窟,黃鵠摩蒼天。﹂做了贈語,寓意之心溢於言表。

二、生活態度的提醒,慈悲善巧:幽默是溫醫師看診的特色之一。很少醫生在繁忙的把脈、針灸的醫病過程中,能夠幽默的以幾句話,一針見血的表達出真誠的提醒,勸導病人要重視健康,無形中也緩解了病人的精神和心理壓力。反之,對於不愛惜身體的人,也會嚴肅而殷切的再三告誡應當改變生活態度。她把病患都當成自己的親人般關心,常常會因為病人或家屬之淒苦,而心生不捨,悲從中來,真的是「醫者父母心」!

三、深廣淵博的醫術,毫不藏私:在每則案例中,不只是敘述醫病的過程,而是
在每種不同病症描述清楚之後,鉅細靡遺的分析病況、說明針灸的處理、內服藥的開配、生活中應該注意的事項,乃至食療方法都寫得一清二楚。在閱讀過程中不只是了解他人的案例,更像是在學習中醫觀念與方法,對讀者而言,這本醫書可說是深者見深、淺者見淺。

四、生活中的智慧,字字珠璣:「山不在高,有仙則靈;言不在多,應機則慧。」
說話是一種智慧,說得多不如說得巧,說得巧不如說得有效。溫醫師並非多言之人,但是往往能夠一語中的,例如「智不帶心屬知識,慧帶心屬心靈層次」,多麼發人深省的2句話!面對不信任又無禮的病人,也會拒絕看診,以「拒絕治療也是一種治療」的睿智,提醒對方當調整己心才能對抗病魔。我常想:若是醫者都如此仁心智慧,實是患者之幸;若是患者都能體會醫者之心,更是真正的福氣。
輕輕掩上書冊,腦中又浮現出巷弄裡樸實的診所,溫馨的醫病關係,以及偶爾從
診間傳來溫醫師爽朗的笑聲,那樣的慈心磁場,不僅是一個醫療的地方而已,更是一種能夠令人內心安穩的精神力量!與溫醫師認識逾15年,拜讀大作,受命作序,不揣愚陋,質木無文,謹略誌數言,祈願有緣之人,入此寶山之中,得飲甘露,自利受用,則是甚幸之至!

民國103年11月11日於高雄

【自序】
十年磨一劍 中醫功夫在醫外
西元一八五九年英國大文豪狄更斯,寫了一本世界名著叫「雙城記」。在書中第
一章第一頁第一行就這樣寫著:「那是最好的時代,也是最壞的時代;那是智慧的時代,也是愚蠢的時代;那是信仰的時代,也是懷疑的時代;那是光明的時代,也是黑暗的時代;那是有希望的春天,也是絕望的冬天;我們擁有一切,我們也一無所有;我們一直走向天堂,我們也一直走向地獄。」時至今日已155 年了,我們仍然處在那樣動蕩不安,甚至更混沌的時代。

前賢教誨:「以酒為漿,以妄為常,以欲竭其精,以耗散其真,不知持滿,不時
御神,務快其心,逆於生樂,起居無節,故半百而衰也。」此《黃帝內經》中的養生大忌,至今近3千年了,我們不但未記取老祖宗的教訓,而更甚於彼的耗損自己的健康,比古人50歲而衰,現代有多少人是未到40歲只剩下一張嘴?我們到底是在進步還是退步?當我們炫耀科學已飛黃騰達時,人類仍有8千多種疾病無法治癒。新的文明病還在增加,新的菌種肆虐和人類搶奪生命資源,無藥可治的超級細菌正悄悄的入侵人類。

人是宇宙的生命,人體是個小宇宙,養生的最高境界是天人合一。最高也就最簡
單,那就是「順其自然」,與大自然和諧共振,不信健康喚不回?當自覺不舒服,不自在時,那就是「不自然」,如果沒有及時調正,不自然就要生病了,因為人機與天機有了落差。莊子說:「萬物皆出於機,皆入於機。」適時的自行按穴、食療、調整情緒和生活起居,可及時撥正氣機、靈機和生機,使內在氣血達到中和平衡的狀態。

臨床多年,我像那世界上最孤獨的人――「孤舟蓑笠翁,獨釣寒江雪。」眼見芸
芸眾生陷在病魔中煎熬,生出無限悲憫!我也在孤舟孤燈下獨釣人世間的寒江雪!深深體會到「相由心生」,有病外象必有病心象。許多慢性病、重病、尤其是絕症病人,他們最心底的深處都有一個很強的「恨」,很少人敢肆無忌憚的去愛,卻敢傷害對自己不求回報的人,因此產生最長最殘酷的情懷――「天長地久有時盡,此恨綿綿無絕期。」最終發現殺手原來是自己,在七情六慾中迷失,物先自腐而後蟲生。凡事都有善惡兩面,疾病也可以使人謙卑。生病時經歷世態炎涼,體會人情冷暖,省視「忙、盲、茫」的生活後,能認真的思索生命的意義。賈伯斯說世界最貴的床是病床。尼采說疾病可以產生精神的健全,克服疾病可以產生狂喜。

在這混沌的時代,我無法安慰每一個人,所以我寫在醫案裡,安慰那些困在病苦
中的人,希望能在人生的轉折處,轉個彎而「柳暗花明又一村」。我無法教每一個人在病魔中解脫,所以我把武林祕笈寫在文章中,盼能在醫迷中助人破迷脫困,讓廚房變藥房,讓神醫變自己。龐大的利益財團在操控、威脅、恐嚇、操弄著善良無明的人,有如現世中,屠龍刀稱霸天下;面臨此困境,我雖顯得渺小、蒼白而無力,我仍勤奮的十年磨一劍,玲瓏而亮潔的一把小小倚天劍出鞘,大聲疾呼:﹁自己是最好的醫生,自然最健康,心是最強的藥,人體都有自行修復的機制。﹂但願天下蒼生能與自己爭鋒,劍及履及,觀千劍而識器,沉得住「土能濁河而不能濁海,風能拔木而不能拔山。」

人身難得,千萬別苟且偷生啊!

天的變化叫道,地的變化叫理,人生活在天地之間就要講道理。八字少一撇,我
字少一撇(成找),就不成道理,都需要尋尋覓覓的找一找,那已照耀著千古炎黃子孫的老祖宗的智慧。西洋有句諺語:不幸的事情總會不斷重演,直至有所領悟為止。千金難買早知道。十字路有5個方向的道路都暢通叫康,有6個方向的道路都暢通叫莊,所以說康莊大道,正如人體經絡氣血的暢通,就叫作健康、康莊。特別感謝熱忱的患者、讀者、摯友:見岸法師、毛榮彩、陳柏年、魏阿慧、蔡旼儒等人為這條人生的康莊大道共襄盛舉。

溫嬪容謹誌
民國103年11月4日

拍案叫絕 序